2022年恰逢上戏创校名师李健吾先生逝世四十周年（同时也是他倾力翻译的著名喜剧大师莫里哀诞辰400周年），为缅怀和纪念李健吾先生，上海戏剧学院中国话剧研究中心、上海戏剧学院外国戏剧研究中心联合国际戏剧评论家协会中国分会、中国话剧协会和中国话剧理论与历史研究会，于12月18日成功举办“李健吾与中国现代戏剧”学术研讨会（ 另一场“莫里哀戏剧学术研讨会”同时举行）。受疫情影响，本次会议采取线上会议方式，上午举行开幕式并组织专家进行主题发言，下午分A、B两组分专题进行学术研讨并举行闭幕式。与会专家、学者围绕李健吾先生在戏剧/文学评论、戏剧创作、戏剧翻译与改编、戏剧教育以及外国戏剧研究方面的特色、成就和影响展开讨论，收获颇丰。
李健吾（1906——1982），笔名刘西渭，中国著名的戏剧家、文艺评论家、翻译家和法国文学专家。在文学创作、文艺评论、外国文学翻译及研究诸多方面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和贡献。他也是上海戏剧学院创始人之一，曾任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首任主任，对上戏的创建和发展有奠基作用。“李健吾与中国现代戏剧”学术研讨会不仅旨在缅怀和纪念李健吾先生，也致力于推动李健吾包括莫里哀戏剧研究的深入。
会议开幕式由上海戏剧学院副院长杨扬教授主持，首先播放李健吾先生之女李维音女士的视频贺词，接着上海戏剧学院院长黄昌勇教授、中国话剧协会主席蔺永钧先生，中国话剧理论与历史研究会会长、浙江大学胡志毅教授，国际戏剧评论家协会中国分会会长、中央戏剧学院彭涛教授先后致辞。
李维音女士感谢上海戏剧学院为她的父亲举办这样高规格的会议，认为她的父亲如果活到现在也会为上戏今天的发展成就而高兴自豪。她在视频贺词中还分享了一些李健吾先生在世时的生活、工作片段，讲述了她整理李健吾先生文集与译文集的经历，并表达了对会议成功举办的美好祝愿。
黄昌勇院长回顾了上海戏剧学院五位创始人的功绩，强调了李健吾先生对上海戏剧学院创建的贡献，对戏剧文学系《戏文名师》的出版和此次会议的举办给予了高度肯定，指出上戏要坚守赓续文脉、守正创新的办学宗旨，期望本次会议为推动李健吾研究的深入提供助力。
蔺永钧主席高度肯定了李健吾在中国话剧史上的重要地位，认为其成就是多元的，特别指出李健吾文如其人，具有高尚的人格魅力，并代表中国话剧协会预祝会议圆满成功。
胡志毅会长讲述他曾在杭州大学就读时聆听李健吾先生讲座的经历，以及在参与编写《中国现代比较戏剧史》过程中逐步对李健吾与莎剧改编有了深入认知，认为此次会议必将推进李健吾研究的深化，他代表中国话剧理论与历史研究会预祝会议圆满成功。
彭涛教授指出，此次会议的召开不仅是对上海戏剧学院优秀学术传统的传承，也是对中国现代文学优秀传统的传承，是对中国话剧优秀学术传统的传承，并代表国际戏剧评论家协会中国分会预祝会议圆满成功。
专家主题发言阶段由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主任陈军教授主持，十位专家学者从不同角度提供了自己的研究心得，中国戏曲学院赵建新教授和中央戏剧学院胡薇教授分别做精彩的点评。
上海戏剧学院副院长杨扬教授的发言题目为《李健吾与二十世纪中国戏剧批评》，他指出李健吾的戏剧批评受到早期清华博雅教育和法国批评的影响，以评论《雷雨》为开端，李健吾推崇人物性格剧，强调人物性格的重要性。他在戏剧评论中，注重戏剧经验的理论提炼。其后期的剧评则对中国传统戏曲和地方戏经验比较关注。在全面梳理的基础上，他指出李健吾的戏剧批评是 20 世纪中国戏剧批评理论的一座高峰。
上海戏剧学院宫宝荣教授在《浅析李健吾的莫里哀批评》发言中，将李健吾有关莫里哀的批评分为新中国成立之前、1950年代中期和1963年以后三个阶段，并精准分析了李健吾的莫里哀批评在不同历史阶段的主要特征。
天津师范大学高恒文教授的发言《李健吾的京派文学批评》，在1930年代中国现代文学的文学史语境下，通过《<九十九度中>——林徽因女士作》《<边城>——沈从文先生作》《<鱼目集>——卞之琳先生作》重论李健吾京派文学批评的立场、观点，指出他的批评家的声誉和成绩，主要是建立在他对京派作品的评论上。
巴金故居常务副馆长、巴金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周立民先生在《〈爱与死的搏斗〉中译本及其他》发言中，围绕着李健吾于1938年翻译的罗曼·罗兰的剧本《爱与死的搏斗》展开论述，特别指出巴金所藏《爱与死的搏斗》公演特刊中李健吾为《爱与死的搏斗》写的《剧词诠释》所具有重要史料意义，希望学界重视李健吾戏剧翻译研究，尤其是他为独幕剧在中国的引进所付出的努力。
浙江大学胡志毅教授的发言《论李健吾的〈王德明〉与莎士比亚的〈麦克白〉之比较》主要从人物、场景、异象等几个方面对李健吾的《王德明》和莎士比亚的《麦克白》进行了比较，为中国话剧的发生、发展和成熟中受改编、改译剧滋养的经验提供了鲜活案例。
四川外国语大学李伟民教授的发言《〈阿史那〉：莎士比亚悲剧的互文性中国化书写——论李健吾改编的〈奥赛罗〉》，围绕“互文性”这一关键词，从李健吾《阿史那》对莎士比亚悲剧《奥赛罗》“翻译加改编”的本土化出发，揭示了《阿史那》对《奥赛罗》在中国化基础上的改写，是莎氏悲剧的互文性中国化。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胡德才教授的发言《论李健吾喜剧的美学特征》，全面总结了李健吾喜剧的美学特征，认为其首先表现为以刻画性格为中心、以揭示人性为旨归；其次，以精巧的结构为基石，以娱乐观众为目的；其三，以幽默机智为基调，兼具讽刺以至闹剧色彩。
厦门大学苏琼教授的发言《李健吾文论中的审美戏剧观》，探讨的侧重点是李健吾论说新中国戏剧三十年的文论集《戏剧新天》中所展现出的以现实主义为焦点的审美戏剧观，即基于审美维度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戏剧观念，弥补了此前对李健吾新中国戏剧批评研究的不足。
中央戏剧学院彭涛教授在《李健吾与契诃夫戏剧》发言中，从翻译层面、评论层面、创作层面三个方面探究李健吾与契诃夫戏剧之间的内在联系，认为李健吾的翻译不仅相当准确地传达出了契诃夫的喜剧色彩，他的评论又对契诃夫戏剧的美学特征有着较为准确的把握。
上海视觉艺术学院宁春艳教授的发言《莫里哀喜剧的中国改编——以〈唐璜〉〈可笑的女才子〉演出为例》以她本人对莫里哀喜剧《唐璜》《可笑的女才子》的中国化改编实践为例，详细地讲述了戏剧排演过程中的改编观念与舞台呈现的具体手段，并展示了两部剧作中国化改编后的影像视频。
下午的学术论坛分A、B两组同时进行。
A组学术论坛又分两场，第一场由厦门大学苏琼教授主持，天津师范大学高恒文教授、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胡德才教授评议；第二场由江西师范大学范水平教授主持，上海戏剧学院计敏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毛夫国副研究员评议。
第一场发言主要聚焦李健吾的文学与戏剧批评。江西师范大学范水平教授、集美大学郑丽霞讲师着重探讨李健吾的批评理念与批评风格，湖州师范学院任贵菊讲师、新疆大学何菲菲讲师从个案切入，解读李健吾的戏剧批评及其影响，首都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张怡鹤梳理李健吾/刘西渭批判意识的生成与变迁，透过“刘西渭”作为批评家的养成史，既能看到文学性和市场性因素对一个批评家风格的影响，也能看到一条李健吾个人思想变迁与自我调适的轨迹。此外，云南大学何建委副研究员考察李健吾和田汉关于改良平剧与地方戏推出新歌剧的讨论，长江师范学院李侠副教授阐述阅读《李健吾传》后对中小学基础教育如何加强戏剧教育的思考，复旦大学本科生汪芦川从《青春》的戏剧空间、戏剧人物解读其中体现的中国性与乡土性，发掘李健吾对生命能量与“人性”之“力”的呼唤。
第二场发言关注李健吾的戏剧创作。上海戏剧学院秦宏副教授、上海师范大学李星辰博士后分析了外国剧作家及剧作对李健吾戏剧创作的影响，指出李健吾的悲剧呈现转型时期中国现代悲剧的独特风貌和美学品格，其喜剧则存在对西方另类喜剧传统的再发现与文体移植。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编辑部侯抗编辑、上海戏剧学院博士研究生齐才华以新颖的视角对李健吾剧作与相关剧作进行了比较研究，淮阴师范学院周文波讲师、上海戏剧学院博士研究生陈建昊、中国传媒大学博士研究生余宗霖对李健吾不同时期、不同类型的戏剧创作中呈现的意象、特点与风格进行了深度剖析。厦门大学许昳婷助理教授在梳理中国现代喜剧批评史的基础上，解读柏格森思想对李健吾喜剧批评的影响。
B组学术论坛同样分两场进行，第一场由中国戏曲学院赵建新教授主持，四川外国语大学李伟民教授、北京外国语大学马晓冬教授评议；第二场由上海戏剧学院翟月琴副教授主持，中央戏剧学院彭涛教授、浙江师范大学俞敏华教授评议。
第一场发言主要围绕李健吾的改译、改编剧展开，中央戏剧学院胡薇教授、中国艺术研究院毛夫国副研究员、浙江师范大学俞敏华教授、上海戏剧学院石俊副教授、上海体育学院刘欣副教授、上海戏剧学院博士研究生朱一田，着重讨论李健吾在上海时期改编、改译剧的理论与观念、态度与原则、策略与技法、成就与贡献，她们十分注意把李健吾的改编剧放在上海沦陷区特殊背景下考察，从一系列个案解剖入手（如《云彩霞》等），分析勾勒了李健吾改译、改编剧中体现出的商业化、艺术化与本土化政治表达的复杂关系，以及改编/改译剧中呈现的鲜明的民族特色，如故事的本土化、传统戏曲元素的运用等。此外，上海戏剧学院顾振辉讲师从生平行略、戏剧教育的实践、剧作演出史三个维度，系统考察李健吾在上海戏剧学院前身工作期间的经历。上海戏剧学院陈思助理研究员关注李健吾的戏剧教育实践，以布尔迪厄的实践逻辑为视角，从场域转变、惯习养成以及资本呈现三方面展开讨论。
第二场发言中，上半场发言主题仍聚焦李健吾的改译、改编剧，中国戏曲学院赵建新教授探讨了李健吾进行莎剧改译、改编的观念、方法与内涵，指出从一定程度上说，李健吾的改编剧已具有独立的艺术生命，产生了和原著对话的空间和可能。北京外国语大学马晓冬教授则辨析了《和平颂》的改编原剧本，探讨围绕该剧的改编、上演和后续论争中呈现的问题，厘清学界关于改编剧原本的一些错漏。上海戏剧学院陈莹讲师则把目光延伸到舞台演出，认为黄佐临尝试用戏曲的“写意”手段来进行舞台呈现可以被视作一次戏剧民族化的有益探索。上海戏剧学院博士研究生李志娟则聚焦李健吾改编的伦理选择，指出李健吾以语言搭建了中国化的伦理框架，彰显中国的传统伦理价值观念。下半场发言注重史料的发现与考辨，上海戏剧学院博士研究生颜倩梳理了李健吾在话剧史著中局部清晰而整体模糊的形象，广西师范大学博士研究生宋扬通过对史料的考辨，考察了李健吾与夏衍两人之间“以文神交”与“患难之交”的友情，西南交通大学高强讲师新发现的李健吾两则集外佚文对了解文化任务的时代转型提供了重要的史料支撑。
会议闭幕式由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主任陈军教授主持，上海戏剧学院丁罗男教授、浙江大学胡志毅教授分别对A、B两组学术论坛进行学术总结，上海戏剧学院副院长杨扬教授致闭幕辞。
丁罗男教授指出，以往话剧史对李健吾的评说与其实际贡献是不相称的，本次会议展示的丰硕成果为我们重新认识李健吾在中国现代戏剧史中的地位提供了重要帮助。本次会议发言不仅有学者对李健吾知识分子身份进行讨论，解读他的国际视野与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发掘他的独立精神与独特个性，也有学者关注到李健吾在艺术上的坚守，指出他的创作不是写一般的社会问题，或者反封建，而是对人性和生命的深挖。总之，李健吾研究仍有广阔的学术空间，值得我们继续发力。
胡志毅教授从作品与史料、选题与观点、理论与方法三个方面对B组学术论坛的发言进行总结。本次会议发言不仅对李健吾相关史料深入挖掘，也对李健吾作品进行细致研读，从改译、改编、戏剧教育到比较文学视域下的跨文化阐释，选题丰富多元。专家发言重视理论的运用，做到理论解读和文本分析结合，提出了一些非常有价值的观点。
上海戏剧学院副院长杨扬教授向与会的专家致以谢意，并指出本次研讨会触及李健吾文艺实践的诸多方面，是一次富有成效的高水平学术交流，也体现了上海戏剧学院严谨治学的品格与风范，认为上海戏剧学院应该秉承李健吾先生的学术精神，在困难中依旧保持住学术探索的良好面貌，稳步前行。
文/图：齐才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