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下午，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在华山路校区智慧教室举办《“将至”还是“已至”——“戏”说福瑟之曹路生&邹鲁路艺文对谈》讲座。本次讲座由戏文系主任陈军教授主持，邀请到约恩·福瑟剧作中文翻译者和研究者、上海戏剧学院邹鲁路老师与中国当代著名剧作家、上海戏剧学院曹路生教授进行对谈，讲座面向全校师生，整个智慧教室座无虚席。
约恩·福瑟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挪威作家、诗人和戏剧家，他的作品被瑞典文学院誉为“以创新的戏剧和散文，为不可言说的事情发声”，其作品被翻译成40多种文字，在世界舞台上演出高达900多场，并在2023年凭借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深刻的内涵荣获诺贝尔文学奖。
讲座开始之前，邹鲁路老师邀请各位师生移步图书馆门口的半圆形露天剧场观赏约恩·福瑟《有人将至》片段，让大家对福瑟戏剧有一个直观的感受和体认。
开场时，主持人陈军教授提道：“10月5日，瑞典文学院宣布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给挪威著名剧作家约恩·福瑟，引起了公众极大的好奇，在500人的戏剧研究群里不少专家都在问：谁有福瑟的戏剧作品？后来有人把《有人将至—约恩·福瑟戏剧选》《秋之梦—约恩·福瑟戏剧选》这两本书的电子版发到群里，而这两本书的译者都是我们学校的邹鲁路老师，她早在2005年就受《戏剧艺术》副主编曹路生之约，着手翻译约恩·福瑟的戏剧作品并发表相关的研究论文，上海戏剧学院也最早将约恩·福瑟的《有人将至》搬上中国舞台，其成功的舞台演绎得到福瑟本人的好评，所以上海戏剧学院是把福瑟戏剧引进到中国的重要驿站。今天，戏文系非常荣幸邀请到邹鲁路和曹路生两位老师，请他们以‘戏’说和对谈的方式来为大家解读约恩·福瑟的戏剧作品。”
从左至右：陈军教授、邹鲁路老师、曹路生教授
首先，邹鲁路老师和曹路生老师对约恩·福瑟这位在国内还有些陌生的戏剧家的剧作引进的翻译缘起展开追溯和讨论。
曹路生教授谈到，20年前他担任《戏剧艺术》副主编，最早是李婴宁老师在挪威开会把福瑟剧本《有人将至》带回国内，并送给他阅读，让他眼睛一亮。与当时所有的剧本都不相同，没有标点、没有角色名字，诗歌一样的语言和排列，没有叙事性，他感觉跟元杂剧很相像，书写情绪和意境。回国后他将剧本交与当时在学校教授英语的邹鲁路老师翻译。
邹鲁路老师回忆说，当她第一次阅读《有人将至》的英文剧本，像是被一颗来自遥远挪威的巨大石头撞击心灵，久久不能走出文本对自己的影响，大约恍惚了三个月，才开始正式的翻译工作。半年后她终于把译文交给了曹路生教授，并从此开启了长达20年的约恩·福瑟戏剧选翻译之路。
这种翻译的激情，既来自于对戏剧的热爱，也来自于约恩·福瑟戏剧中的一种普世价值，能让生活环境、成长背景完全不同的人，惺惺相惜。“《有人将至》的主题是每个人都想去寻找的二人世界，逃避现实的烦恼和喧嚣，但福瑟认为这个世界是不可能的，永远有他者的进入和打断。”邹鲁路老师认为，“约恩·福瑟，既是挪威的，又是人类的。戏剧创作主题中最能打动我们的东西，从古希腊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我们渴望交流、渴望爱，这种永恒的欲望，让我们一次次努力追求和尝试，却总是徒劳。约恩·福瑟戏剧探求的是人类永恒的生存渴望和困境……福瑟在为尚未到来的世界写作，他笔下的东西其实已经深深烙印在我们的生命里，那些感受一直都在。福瑟是本质主义者。”
邹鲁路老师（右）和约恩·福瑟先生（左）合影
就约恩·福瑟戏剧的艺术风格方面，曹路生老师认为：“福瑟的戏剧具有很强的地域性，挪威是一个一年将近300天都在下雨的国家，加上极度寒冷，一年有半年都见不到人。福瑟的戏剧中总是有漫长的停顿和重复的语言，因为在这种气候下，生活大部分时间是停顿的，没有交流对象的。人有着巨大的交流渴望和独自思考的时间。人是很孤独的。”
邹鲁路老师则指出，正是因为这种文本的停顿、重复、诗歌排列，约恩·福瑟戏剧在舞台创作上面临更大挑战：沉默比对话更难演。福瑟剧作呈现的不是戏剧冲突，是一种人生状态，他笔下的人物很少做出选择。
紧接着，邹鲁路老师展示出《有人将至》在挪威一处私宅的实景演出画面：一个露天天台，没有围栏保护，远处是白色的海浪冲击着海岸，豆子般的雨水落下，风很大，人物对话被风吹雨打得稀碎，环境充斥着不安、不确定的氛围。
展示完毕后，邹鲁路老师再次邀请两位演员，上演论坛戏剧版《有人将至》节选，在这一次演出中，观众可以随时打断向演员或老师提问。
上戏23级葛畅（饰）女人；22级李梓霄（饰）男人
演出结束，观众就“挪威语译英再译中的文本贴近度”、“约恩·福瑟的‘停顿’手法，与品特、契诃夫有什么不同？”、“福瑟笔下男性角色在两性关系中的敏感、不安、停顿和空白背后的真实处境”等问题与邹鲁路老师、曹路生教授、陈军教授展开热烈讨论。场上气氛十分热烈，通过对话和研讨，加深了现场观众对福瑟戏剧主题、特色和风格的认知与理解，大家有一种曲径通幽、豁然开朗的感受，更加深入地领会到福瑟戏剧的独特魅力。
讲座的最后，陈军教授指出，约恩·福瑟这位世界性的戏剧作家，能够在20年前就进入中国读者的视野，并于2023年10月获诺贝尔文学奖后，引起中国读者的热烈关注，不仅得益于曹路生教授20年前独具慧眼，更得益于邹鲁路老师这20年来，凭借着巨大的戏剧热情和坚韧意志，持续投入的翻译工作，他们为戏剧跨文化传播和交流做出的重要贡献，值得我们尊重、敬佩和感谢。
文：姬璎珞
图：戏文系
